【骸雲】記憶的房間始終黑暗溫暖(情人節賀文)

很抱歉時間體力都透支了,找了篇舊文當禮物發上來,

《九重》開始收文了,找了從前一起經營這裡的縣長當Guest,

和親友一起努力很開心!我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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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依約拜訪這座風華絕代的歐洲城市,行人紛紛拉高風衣衣領,就連密不透風的美術館裡的館長都莫名打了個寒顫。


冰冷視線像秋風滑進室內,來人像猛禽準備獵捕小動物般的犀利眼神注視著他。


美術館館長停下啜飲沉重馬克杯的動作,看向門口的不速之客,黑髮鳳眼的東方人很少見,結合霸氣與細緻的美貌世間少有,依男子一身沉黑穿著,尤其那雙吊稍鳳眼閃耀的並不是黑瑪瑙的溫潤光澤,而是比刀刃更鋒利的殺氣,還沒被喝完的牛奶被館長噴在桌上成為天然的塗鴉。


「咳咳……如果您對展覽有疑問,請到一樓服務處,如果您想買紀念品,請到中庭,如果您覺得天氣太熱,售票處外面有賣冰淇淋---等等!請把您攜帶的銳器放下!!!」


「我不是來參觀的,我來找一樣東西。」


男人說著館長曾經學習過的東方語言,館長消瘦身材由於不祥的預感而發抖,這男子該不會是上門來搶劫?聽說最近的搶匪都已經不時興夜深人靜動手,喜歡混在人群中,他沒想到居然會大膽到直接上門,館長想要偷偷觸碰桌底的緊急按鈕,一對閃動金屬冰冷光澤的武器直指他的咽喉。


這個東方男人發怒的樣子挺好看的,館長不知死活的打量著,很快挨了一記沉重的拐子。


「我勸你別報警,否則你們遺失畫的事就會讓所有人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全歐洲只有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一個是我,一個是當晚的守衛,一個我不能說。」


「你不說我說,彭格列的首領說這事交給我辦。」


「原來你是彭格列派來的救星!我煩惱了好幾天都睡不著,

 義大利美術館送給我們的禮物就這樣不見了,我還在想要怎麼跟外交部長交代!!

 要怎麼稱呼你?」


「先讓我看監視影帶。」


不知如何稱呼的黑髮男子氣燄高張拉開了館長的辦公椅坐了上去,很顯然常常從事發號施令的領導工作,對於館長呆立一旁並不在意,只在乎他的目標,館長在他看來只是幫他調閱監視影帶的服務生,也許應該順便奉個茶。


雲雀專心看著監視畫面,那個身影就算化成灰,雲雀也認得。

骸朝著監視螢幕開心的揮手。

唇型無聲搧動著:恭彌。


骸真是死性不改。

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明明就告訴過他,自己無論如何不會幫他的忙,卻還是打開了那則手機裡骸的留言。


「恭彌,如果重頭再來一次,你願不願意?」


如果照雲雀平常的行為模式,大概會對六道骸感傷的言情字句嗤之以鼻,但他收到這則簡訊是在一個難忘的早晨,骸輕慢的移開擁抱雲雀纖細腰身一整晚的手臂,窸窸窣窣穿上皮衣皮褲,對著鏡子將耳環重新戴好,推開門又走了回來,在雲雀額前落下一吻。


雲雀從不閱讀童話,他不清楚一個吻能改變甚麼,但骸的吻讓雲雀從夢境中被揪出來,醒的時候整個胸口都發著悶痛。起床氣與困惑把雲雀的注意力引到另一個問題上,為何有那麼多人都掛念著骸,那兩個從小跟著骸的小子,庫洛姆,弗蘭,乃至於因為某場對戰才結識的威爾帝還要用發報器追蹤骸的位置。


六道骸天生有讓人放心不下的本事。


雲雀當然不會承認他也是其中的一個,骸離開之後如同往常難以捉摸去向,只在雲雀睡前捎了一條短信給他,骸在哪裡,做了甚麼,他以為自己不在乎,只是以為,他整晚翻來覆去在腦海裡溫習了無數想要咬殺的面孔,最終都停格在一隻黑色皮手套遮掩大半個俊美面孔,只露出艷紅右眼的六道骸。


曾幾何時,雲雀也開始掛念著骸。


遊戲的第一張骨牌倒下,其他的骨牌也會跟著倒下,雲雀很快收到一封蓋著紅色鋼印的信箋,在家庭教師強力訓練之下的澤田已經能寫出溫和有禮(基於他原來的個性)又強勢威迫(里包恩的風格)的公文,雲雀原本想要將信箋棄之不顧,信封上小小的ps改變了他的心意。


「骸留給你的。」


雲雀冷哼一聲,他太清楚骸就算消失,也會先挖好陷阱等他走進去再擁抱他,說一場無邊無際的情話,就像埋伏陷阱在路邊等待雲雀路過再衝出來告白的中學生,骸跟他不斷重複的是他們青春相遇的戲碼。


雲雀打開信封,裡面並不是任何地點的提示,房間號碼的數字組合,沒有照片的曖昧描述,甚至連可以取暖的字跡也沒有,只有一句電腦繕打的句子以及一則歐洲的地址。


「我去跟某美術館借一件禮物給你。」


這哪是甚麼「借」?雲雀冷笑起來,六道骸看上的東西從來不歸還,黑曜群眾的平靜日子,與黑手黨敵對的意志,以及雲雀的嘴唇。


雲雀立刻反應過來這又是一場骸展示聰明跟用情深厚的遊戲,樂此不疲的不只一手策畫的骸,能夠和另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過招的樂趣,雲雀也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遊戲他不是第一次參與,不管在別人看來他們相處得有多麼不愉快,身在其中的他們樂在其中。


不管策畫出多麼天馬行空的遊戲,飽含張揚或晦暗的情意,雲雀一定都能在他身後追來,骸有著這樣的自信。


<b>就這樣和他一直走到最後吧。

只有他可以。</b>


時光流逝得越久,兩人更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雲雀按著信封上的地址來到富麗堂皇有如宮殿的美術館,不費吹灰之力看見了骸的身影出現在監視影帶上。


並且朝著監視螢幕開心的揮手。

唇型無聲搧動著:恭彌。


似曾相識這樣的畫面,雲雀記得當年骸坐在黑暗的廢墟一角,優雅冷酷的全力迎擊他,滿天櫻花盛開之下,雲雀難得嚐到被人毆打的滋味,那是他終生難忘的屈辱,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那一天,九月九號。


他跟骸開始改變對方人生的日子。


記憶的黑暗房間向著雲雀打開了一扇門,雲雀充滿信心的走進去,記憶已經不能再傷害他,雲雀挺直腰桿走進深不見底的黑暗房間裡,溫暖而不為人所見,只存在於他和骸的心裡。


雲雀能夠感覺骸在某處等著自己,他參加這場遊戲必有所獲。


骸輕巧流暢從牆上取下那幅畫,刻意用身體擋住鏡頭沒讓畫的正面入鏡,看不見骸究竟取走了怎樣的畫,不過要了解六道骸本身就是難事一件,雲雀選擇跟旁邊端著茶不斷發抖的館長要答案,結果仍然一無所獲。


「這位先生很聰明,他把所有資料都消除了。」

「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們館藏的畫實在太多了,有時候還借到國外參展,

 要我憑記憶說出哪裡掛著怎樣的畫實在很困難……難道你沒有印象嗎?」

「與我何干?」

「呃,我想他拿了那張畫是想讓你看見甚麼吧?

 他總不會是借來當野餐布舖在地上。」



館長說得沒錯,六道骸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拿走了畫,那麼六道骸為甚麼不乾脆去買幅複製畫,反而要大費周章的跑來歐洲,引起這麼大的事端還要冒著惹火他,雖然雲雀極為樂意和骸再交手幾招,無論是幻術或是體術,骸的實力一直在進步,即使骸沒有明說,雲雀也能感覺骸想要陪他廝殺終老的意願。


雲雀看著影片,骸坐在畫前面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待天色將明,才小心翼翼將畫用絨布包裝好,對著鏡頭掩上黑手套,等鏡頭前面恢復正常攝影,骸跟畫隨著黎明到來就像霧氣般消失無蹤,只留下一張字條,是某座古堡的名字,雲雀實在不明白六道骸怎麼老愛挑這些老舊的地點?


廢墟也好,古堡也好,六道骸就不能挑個光線明亮的場所好好決鬥嗎?


淌著汗的館長戰戰兢兢觀察著雲雀的表情,努力嚥下一口口水。


「這畫應該要得回來吧?如果流進黑市可就不得了了!」

「我不知道。」

「等等!!」

「問題留著去問彭格列吧。」


雲雀起身,鳳眼瞥過館長,他不打算為骸的行為做擔保,他不發一語的快速從館長室離開,

前往骸下一個舞台,壯麗但充滿滄桑感的古堡比黑曜廢墟更讓人感到害怕,每個房間都布滿了塵埃跟陰影,已經不能說是古堡,而是一座古老的廢墟,骸可能躲藏在任何地方,雲雀搜尋了一圈之後自迴旋樓梯走下,步伐突然停頓,剛剛上樓的時候不覺得樓梯有這麼長,幻術師的把戲雲雀看多了,雲雀警戒心大起,仔細環顧四周。


骸就躲在這裡的某個地方觀看他剛剛的一舉一動,就像他看著監視影帶的骸。


隔著柵欄互相觀察的猛獸,必然會發出試探的訊號,被偷走的畫,變長的階梯,有意無意的窺探,加上獵物,終於構成一個完美的陷阱。


誰是今晚的獵物,是雲雀,還是骸?


雲雀一點也不在乎陷阱,他有獲勝的自信,他順著螺旋狀階梯走向雪白的長廊盡頭,有一間房門悄悄打開,歡迎前來拜訪的兇惡客人,雲雀從袖中抖出了拐子,步履穩定沉著,六道骸當彭格列的守護者實在太可惜了,居然用幻術來搭建整座的場景,這傢伙應該去拍電影才對,當然,前提是沒有被他咬殺。


雪白的天花板跟地面,厚實的玻璃長椅佔據了房間正中間的位置。

牆壁正中央掛著一幅蒙著布幕的畫。


這是骸為他準備的舞台,雲雀走進室內,門咿呀一聲緊閉。


四周圍沒有任何動靜,但六道骸一定在哪裡看著他,雲雀將拐子平舉而起,準備隨時反擊從任何角度出現的骸,但甚麼也沒有發生。


「我已經來了,你可以現身了吧?陪我打一場,遊戲該結束了。」


細裂聲響從布幕後方傳來,有奇妙的黑色線條攀爬而出,先是一絲一縷,逐漸加寬加深,蔓延到整個房間,黑色線條爬向天花板,呈傘狀散開,雲雀現在看出來了,他見過這道龐大的影子。


就在黑曜廢墟的天花板上。


「六道骸,這麼多年了,你的愛好沒有半點長進。」

「庫呼呼~就像我對你一樣,不是嗎?」


招牌的怪異笑聲響起,有道艷紅的光芒在黑暗裡閃動,黑色皮質手套掩住大半個臉孔的幻術師從暗處翩然現身,一身黑衣幫助他隨時熔進背景的陰暗裡。


「恭彌,別小看這些愛好,有了它們才有今天的我。」

「你故弄玄虛這麼大一圈,就是為了說這一句?下次麻煩寫下來放進你自己口袋,少煩我。」


黑色線條在雲雀冷言以對的時候越來越茁壯,從天花板上攀爬而下,落回地面,超現實的景象沒能撼動雲雀挪動腳步半分,仍然直挺挺站在原地,任那道黑影穿越腳邊成為實體,在他和骸之間聳立。


「我先提醒你,這個把戲老早對我不管用了,要是你和我交手受傷太重,我可不會救你。」


「你還說我,你嘴硬的習慣從來也沒改。」


「你!!」


雲雀陡然臉色大變,怒氣確實的從他高舉的拐子洩漏出來,雖然明知骸不會被他激怒,骸只會把他的怒氣當成調情,藉著交手的機會扒開他的衣褲,就在他驚呼出聲的這一秒,骸的三叉戟和他的鋼拐交擊出清脆的共振,雲雀很滿意骸的全力以赴,也就不在乎釦子被骸扯掉幾顆,孰不知半袒露的胸膛才是骸想要的。


黑影的顏色隨著他們的激戰越來越鮮艷了,光禿禿的棕色樹枝,開始透出粉濛色彩。


雲雀和骸戰得不可開交,骸的臉上已經出現了被拐子割傷的血痕,雲雀的右手臂挨了骸一次重擊,疼得發麻,粉色花朵已經悄然綻放,從天花板不斷飄落令人憐惜的纖細花朵,骸往後用力一蹬,落在房間最遠處一角,淒然一笑。


「即使找到相似的地點重建當時的場景,從畫裡移植出一樣的櫻花品種,

 我跟你,也不會跟當時一樣了。」


「又何必跟當時一樣?現在這樣不好嗎?」


雲雀率直的回答讓骸哈哈大笑,雲雀雖然缺乏戀愛的敏銳度,卻具有戀人的天分。


時間不能再重來。


溫情蜜意會隨著時光逐漸黯淡下去,曾經親密的情人可能會變成話不投機的陌生人,但他們不一樣,即使不明所以甚至心懷憤懣也還是不遠千里的追尋而來,這段充滿矛盾跟危機的感情反而能在時光洪流中存活下來。


咬牙痛恨的交戰,深切痛惜的擁抱。


「沒有甚麼不好,只不過……」



骸欲言又止掄起三叉戟,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他想他應該來得及在天花板因為櫻花盛開的過重重量而碎裂之前對雲雀說,拼盡胸口暖意的說。


如果我們拼盡力氣戰鬥都存活了下來,既然你已經完成心願打過我了……


就換我完成心願愛你了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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